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儀:徐神父,你有想過你自己的死亡問題嗎? 徐:我經常默想死亡,也常想自己的死亡問題。有一次,我在去雲南的一個山區時,因為那裡交通閉塞,道路不平。腦中不期然便想起「交通意外」。這些天來,兩個從英國回來的老友(一個是小學同學,一個是和我合作過的香港中學老師),不約而同的提起許多故人的名字,發覺那個同學去了,那個朋友又去了。其中有些只是五十多歲的壯年人。進入腦袋的就是這句話:「富貴到頭皆夢幻,英雄彈指又山丘」。 儀:徐神父,你已接近六十八歲了,是否人的年紀越大,接觸的死亡例子就越多? 徐:對,這就是杜甫說的:「少壯能幾時,鬢髮各已蒼;訪舊半為鬼,驚呼熱中腸。」不錯,青春壯年能有多長呢?十年?三十年?七十年?不知不覺,自己和自己所識的老友,都已經白髮蒼蒼了。那些憶起的故人,大半也早已經入了「鬼藉」。每次提到這個那個「故人」,每次都會輕輕的驚呼,胸中的熱流和感慨也會不斷的回蕩。人生,是多麼的脆弱、多麼的短暫!我比別人更多想起亡,更是因為醫生曾預言我腦袋的一個腫瘤十年後會復發,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。每次去大陸或甚至每次在香港開車上高速公路,我也寧可相信當中總會有意外的一天。所以我自然就會把人生每一天都當作是最後一天去活,這不純粹是信仰的問題,它根本就是事實:因為人生有太多太多的事故是人不能掌握的。 儀:所以我們真的要珍惜一切,也盡量享受一切。要珍惜身邊的人,也要珍惜手中的物。對嗎? 徐:十分對!這正是我們能一生都快樂的重要原因。但我快樂的另一原因是我的「乞丐心態」。我從不以為幸福是必然的,我也從不要求特定的東西,從不為生命或快樂或成功下個一成不變的定義。我不會因為事件不符我的要求而煩惱、痛苦、憤怒。我是乞丐,我無權選擇。我必須從零開始。所以我喜歡九十分、五十分,也喜歡十分、兩分,甚至一分半分。我不追求太完美,我相信中國古人的俗語:「如果人生太順利,會招鬼神妒忌」,那我就會失敗得冤枉了。所以我不會要求一個順利的人生,也不會要求朋友、教會和世界都完美。大家能慢慢的邁向完美,那怕慢得像蝸牛,我都會很滿足。我喜歡工作,也享受工作。我至今能從早到晚想著和講著的,都是理想、信仰、福傳、香港、中國、世界、歷史、未來……,那是很「過癮」的事。想到死亡,所以我總想能「在死前」,多做點事。 儀:神父,希望你能活得快樂,也活得成功。 徐:謝謝。下次見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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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水福傳新呈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