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第一節)
Peter:歡迎大家今晚來到《金錢以外》,今個月的主題是「疫情下服務社區的終身執事」,有郭炳輝執事和左神父。執事,上次你提到你們在上水「以物易物」活動,現在經歷了十二個月的疫情,以物易物活動已經暫停;而實際上,你們沒理由停止服務這個群體,你們在做甚麼呢?
郭:其實天主的工作不會停止,既然是天主叫我們工作,也不會停下來。我記得年初的時候,因為「限聚令」,我們也不方便在街上聚集人群,我們就好像一般的志願機構,找東西來做,當時,最流行的就是派口罩和搓手液。我們都這樣想,在沒辦法之中,都需要服務,也見到人們有這些需要,所以,有個星期日,我們便呼籲教友捐贈口罩及搓手液給我們,讓我們可以特定派發,而不是周圍派,我們知道哪裡有需要,便派給他們。
在收集防疫物資的時間裡,我們幾個人閒談,老實說,口罩不可用來吃,搓手液也不能拿來喝,這已經是生活的問題。我問勞工事務的少甫,問:「現在的『打工仔』怎樣?」他便說「打工仔」開始開工不足,尤其是旅遊巴司機成為重災區,另外,服務業、零售業都開始有影響,因為少了大陸客。開工不足,也有人被解僱,所以他們遇到的是生活上的問題。既然這樣,我們也問一問街坊甚麼是最實際,如果我們派一些他們不要的東西,那便沒意思。追問下去的時候,發現食物是最重要的,因為最少有食物,才能繼續生活。所以我們便開始構思,會不會在自己本區也嘗試組織教友,籌募經費,我們派發食物給街坊。
Peter:其實這需求應該很大。
郭:起初,我們在天主教新界區的中心開始,那地方不是很大,大約500尺,所以起初我們不是很有膽,也不知道那需求有多大,因為仍是早期。所以,起初我們只服務19戶,那就是第一個星期,而今次也沒想過做一次便停止,那就繼續服務。第二個星期已有38戶,接著第三個星期有58戶,開始有人在樓下詢問有沒物資派發。
左:執事,可是當你見到社區上有那麼大的需要,你要幫助他們,你會否感到有些壓力呢?或者,當你想進一步幫助他們的時候,大家都明白在疫情期間,很多人都失去工作,你找資源時會否遇到困難呢?
郭: 當然擔心,俗語提到「錢不是萬能,但沒錢卻萬萬不能」,我們怎樣找那麼多錢呢?我想我們作為教徒,天主教徒或基督徒也好,遇到任何同類的問題,第一件事我們就是祈禱。
當時,我記得有個星期日,我返回堂區,我做了一個很深入的祈禱,是在聖體前靜下來,有段《福音》在我腦海浮現出來,這是《若望福音》第6章3至6節,它提到耶穌走到山上,很多跟隨祂,已經走了一段時間,耶穌見到那群人實際上沒有食物,耶穌便問祂其中一位門徒斐理伯,耶穌問他:「我們從哪裡買餅給這些人吃呢?」當我聽到這句說話之後,我便覺得耶穌在問我,不是問斐理伯,是在問我,但《聖經》後來這樣說「耶穌這話,是為試探斐理伯;他自己原知道要做什麼」,所以我心便定了,因為原來耶穌叫我去做,背後應該有支持的。
祈禱之後,那便充滿信心,但還是要想辦法,我手上唯一的辦法就是WhatsApp。我記得我發短訊至某幾個地方,我不是發了很多訊息,我只發出三個短訊到不同群組,或相熟的人。喜出望外,過了兩個星期,我們聖堂所收的善款已過70萬,真的使我覺得天主要人做事,他必會給你一道路,原來背後的支持是那麼大,問題在於我們是否願意回應祂叫我們所做的事。
Peter:有很多時,我們很懷疑,我們也不是專門做這件事的人,但我們在教會內就是學會要信。
左:Stephen,你說得對,我很同意WhatsApp的威力真的很大,有次我在堂區與幾位教友閒談,談話的時候,他們說:「神父,我們知道,我們都有支持,有捐款。」原來,今日這個科技進步的世界,讓我們透過資訊廣傳,根本這些資訊可以達至很遠。
郭:其實那份支持並不是一次性的,有些人可能間中捐款數千元,間中他想起的時候,又會給數千元。恰巧今日我們在與本堂神父交談的時候,神父問我:「你有沒留意某位教友呢?」
我問:「哪位教友呢?」
「他每幾個星期便給我數千元,一半用來支持聖堂運作,一半是給你的。」
我便告訴神父:「他不只捐款,他每個星期都來幫忙包裝,是每個星期都會來的。」
Peter:這並不是一、兩個人的力量,也不只一、兩個人知道要做這事,但始終需要一些人帶動這事,也要有信心依靠我們所相信的天主。好,我們下一節再談。
(第二節)
Peter:歡迎大家來到第二節的《金錢以外》,我們一直談及上水和粉嶺區的社區支援行動。執事,請問這件事實際上是怎樣做的呢?
郭: 其實我們現在大約服務200戶左右的支援,我們每星期都會給他們「福袋」,福袋內有三公斤米,另外還有些主糧,譬如即食麵,有罐頭,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我們給他們生果,還有一些菜,那就是一個「福袋」,我們計算過約160元。為何會這麼便宜呢?因為我們直接從批發商來貨,其實說起來,也很神奇,起初我們四處尋找商戶,起初我們並不認識,有很多教友叫我們到那裡嘗試。最後,我們遇到一個商戶,本來太少量,他不願為我們做,當我們說我們是天主教會,當我們說我們是做支援行動,當我們告訴他我們是為貧苦大眾做事,「好了,好了,你要多少?」他便接下我們的訂單,其實我們的貨量,可能沒有利潤,但他也照樣做;也有菜販、賣生果的、果欄,其實我們只取一箱,他也要送貨,說真的,他不做你的生意也可。我們就以這種方式,每個星期都預備好。
其實,現在我們是一家工廠。我記得有次,因為我較少星期五幫忙包裝,我們的物流在星期五下午到聖堂,午間的時候有五、六位教友,很快速地包裝。之前我們要處理350包,那時教友用少於一小時便完成包裝,見到他們是流水作業。有次,我自己放假,想去幫忙。怎料去到的時候,教友都不客氣地對執事,他說:「你不懂,你便行開吧。」不過,是的,因為他們已習慣了,運作了十多個月,所以他們之間建立那份感情,那種默契,你真的會見到一個很特別的團體在運作,而這個團體更是不間斷的,每星期都是同一班人工作,不會缺席。所以,剛才你問到「持久性」,我想就是在服務中找到意義,找到自己的信仰和我們的回應。
我們在星期五晚完成包裝之後,星期六便有另一小隊繼續工作,這隊員大部份都不是聖堂的人,是來自五湖四海,不同地方的教友,來到上水基督之母堂。我們便會架設帳篷,我們會運送包裝好的福袋,就似一條工廠鍊那樣,由貨倉運到舖面,再在舖面派出。我們會見到這班人,也是從開始至現在,是未缺席過的。
我們在派發的途中,曾試過「黑雨」,沒有人問我:「執事,今日我們繼續服務嗎?」他們只是回來聖堂,所有東西都架設好了,大家沒有懷疑我們需要停工。
左:Stephen,剛才你分享的時候,我心中突然想起「人間有情,天主有愛」。坦白說,在這一年裡,我們每個人都感受到這樣的環境,加上限聚令,甚至宗教活動都被暫停的時候,覺得好像一切都停頓了,甚麼也沒有。但在你剛才的分享中,看到原來我們有很多有心人,有些教友都樂意,甚至在疫情間,勇敢地出來在社會中,從服務接觸到有需要的人,難道他們不害怕嗎?不怕自己染病嗎?但我們見到這個社會裡,那份情,那份愛,我自己聽到也覺得非常感動。
郭:或者我也說說那些受眾的反應,大家可能以為來領取物資,可能愁眉苦臉,生活困難潦倒,便苦著臉走來。不是的,他來到之後,你會見到他離開的時候那份喜樂,不是因他拿了福袋,而是那份感謝。很多時,他們來領取物資,我們都會與他閒談:「近來生活怎樣?有沒有甚麼困難?」多數人都會說:「多謝你們的幫助,已經很大了。很感謝你們,很多謝聖堂。」至少我想在疫情當中,原來有些人還是很勇敢,難道我們不怕會染病,但教友仍然繼續服務,而來的人都見到這份愛心。所以他們領取了,會見到那份安慰。可能他回到生活之中,仍然很徬徨,但他在我們的行動之中,知道原來在社會裡,是有人支援他們。
Peter:其實這是一直繼續的工作,對嗎?
郭: 是的,這個工作一直都在繼續,每星期六都一直進行。
Peter:其實來領取物資的人,是不是都是相同的人?
郭:我們其實以八星期作為一個單位,八星期是因為大部份「食物銀行」都是以八星期的支援作為單位,其實我們都有派發的標準,那標準第一就是他不可以接受綜援,第二就是開工不足或失業人士。有些人會問:「執事,你怎知道他失業呢?」我解釋:「他說自己失業,便是失業。」我們採用「誠實制度」。過了八星期之後,我們便會換另一批受眾,或者他真的認為自己有需要,那便詢問他,我們會有面談之類。因為真的僧多粥少,排隊的人很多,如果我們不能輪換,變成後面有很多人都領取不到。
Peter:我們都見到一開始的時候,這好像純粹天主教會,一班人的事工;但漸漸見到只是由教會帶動,後來一起服務的人,是來自四方;那麼,愛德工作為何在天主教會中放在重要的位置,因為不單止能幫助別人,也能幫助自己。
郭: 是的,其實除此之外,義工是否只有教友呢?不是的,受眾也會來當義工。
Peter:以下的時間,邀請執事帶領我們結束祈禱。
郭:主啊!祢叫我們幫助我們身邊的人,我們不要怕,因為當我們走出去的時候,有祢大能的手,在我們背後幫助我們,去接應我們,去支援我們,就讓我們勇敢地走出去,為身邊所有人,作出我們少少的能力。我們的祈求,是因主耶穌基督之名,求祢俯聽我們的祈禱。
Peter:今晚的時間到,我們下星期六晚上10:30《金錢以外》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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